百川到海自东流

我最后看到的是孟钰那双清澈而悲伤的眼……那我是最后一次看到那双眼睛。等我醒来，

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了。孟钰已经变成了墓碑下的一捧灰。她的心脏，被装进了孟瑶的胸腔。

孟瑶握着我的手，轻轻叹息。「要不是着急你们要结婚的事，我的病也不会恶化得这么快。」

「百川，是你的错。」「你本来就该是我的，是你背叛了我，才害死了孟钰。」

「你要留在我身边，好好赎罪……」我用尽全身的力气，才控制住甩开她的冲动。我低着头，

狠狠咬着牙，慢慢地，顺从地将她搂进怀里。她怜惜又贪婪地抚摸我的头发，

轻轻吻在我的下巴。不断告诉我：「百川，你是我的了。」我掩住满腔仇恨，流干了眼泪，

发誓要报仇。后来，利用孟瑶对我的感情，借着孟钰教给我的手段经验和人脉，

我成功报复了孟家。看似我是胜利者，可只有我知道，我的内心早就垮了。

如果不是把孟瑶绑在身边，拼命从她身上寻找孟钰的影子，我早就活不下去了。梦太黑，

我一直在哭。我好累好痛，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煎熬。孟钰忽然出现在黑暗中，身体泛着柔光，

还是那副温柔可亲的模样。她轻轻地环住我，对我说：「阿川，这些年，辛苦你了。」

「我来接你了。」「阿钰……」「百川！陆百川！」我被一股大力摇醒。睁开眼，

孟钰的脸近在咫尺。不，是孟瑶。她蹙眉凝视着我，眼中有一闪即逝的担忧。「你怎么了？

刚刚我怎么都叫不醒你。」我怔怔看了她一会儿，手指动了动想去触碰她的脸，

又生生忍住了，哑着嗓子问：「几点了？」「一点半。」我起身，推开他。「走吧，

民政局要上班了。」她忽然握住我的手腕，嘴唇微启，似乎想说什么。犹豫半晌，

又松开手掌。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。离婚的流程走得很快。签完字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，

连胃里隐隐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许多，心情也变得畅快。孟瑶一直紧紧盯着我，

像是生怕我反悔。签字的时候她停顿了几秒。我甚至还能开他玩笑：「怎么？